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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向歐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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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向歐皇

初遇那天是申城盛花季,何慕約簡昀星去同濟賞櫻。

臨出發前,何慕刷到別人發的短視頻,吐槽賞花的人也太多了,遂放鴿子。

簡昀星早已習慣這樣的臨時變卦,熟練地做好兩手準備,找了家咖啡店辦公。

簡昀星是冬天出生的,跟春天八字不合得很。

一到春天,家門也不怎麽出,因為他對花粉過敏,很明顯今年何慕忘了這檔子事才邀他去賞花,他也懶得提醒,反正快三十年了他還活得好好的,說明八字很硬。

都說春季容易生病,簡昀星身體弱,每次回家何慕都要給他煨中藥喝,這麽多年苦味在記憶中根深蒂固,是讓他下意識就反胃的味道。

就算咖啡,他一年只最多喝三次。還總是因為覺實在睡了太多,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做點什麽事情,才會煮上一杯。

事實上,他不怎麽能碰帶咖啡因的東西,去咖啡店就愛點些甜品,所以顧客和店員常常能看到這樣一幕——穿著板正、精英味十足的男人面前,擺了兩塊花裏胡哨的小蛋糕。

不是因為嗜甜,單純是嘴裏再沒點什麽其他味道,活著就更沒意思了。

老天公平又不公平。給了他完全優渥不受憂慮困擾的生活條件,卻不願贈與一具健康身體,明明是動動手指就能辦到的事情,怎麽都不肯垂憐。

其實簡昀星也不明白自己得的具體是哪種病,他只知道幾點鐘要吃哪幾種藥。

這些事情從上幼兒園開始就有老師提醒,他只是漸漸形成了習慣。

餐食也是家裏準備的,小孩中的獨一份,但還好沒有人因此區別看待他。

仔細想想,或許也有。他以前是真的被人叫“公主”,並且這個外號一直追隨到他上高中。

簡昀星不被允許上體育課,也從未參加過籃球賽,很多時候,他只能跟班上的女孩一起坐在觀眾席。

這一切是有原因的——真實情況是他不僅身嬌體弱,而且特別倒黴。

擦窗戶能把自己摔得頭破血流,還有一次打乒乓球手指不小心砸到球桌,當場就腫了,去拍片說是骨折,就又養了幾天病。

這些事情沒過多久,簡昀星就被榮封了“脆皮公主”的稱號,但簡昀星一點兒也不喜歡,他那時候還是比較傾向於當王子。

可來由有理有據,本人無法辯駁。

簡昀星猜測自己除了早就治愈的先心病以外,身體的免疫系統也不是太好。因為他還對很多東西過敏,吃的、穿的、用的……幾乎每年都能發現新的過敏原。

高中畢業的散夥飯上,簡昀星第一次知道自己對精釀過敏,而且是喝到第三杯以後才發作,他感覺呼吸不上來,有哮喘的癥狀,暈倒前對自己表白的女同學說的最後一句話是:“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一下救護車。”

很有禮貌,但女生被嚇得尖叫,那一刻簡昀星在想自己不要接受她的表白,因為她太聒噪了。

記事後他就很少進醫院,然而每次住院動輒十幾二十天。

經常一睜眼就是醫院白花花的天花板,周圍沒有人,只有醫療儀器運作的悶響,那種聲音仿佛讓他與世界隔著一層薄膜,霧蒙蒙的卻很祥靜,半夢半醒間聽起來就像雨滴打在樹葉上,世界在雨滴聲中日漸無趣起來。

百葉窗不拉開的話,感官上就會認為外面陰沈了一整天,白天黑夜沒有差別,時間就這樣變成沒有意義的數字。

醫院很無聊,簡昀星走出病房遛個彎就能聽到護士說急診室哪個哪個又沒救回來,他敏感得要死,一聽到這些心臟就會抽痛,生怕自己有天成為他們嘴裏那個沒救回來的人,還不如回房算了。

回去更無聊,醒著就輸液或者抽血,但由於藥物作用,他基本上都在睡覺。

有時何慕會陪床,可簡昀星寧願她不要來。

他可憐的母親很多次本應該在普吉島或是迤邐的大興安嶺采風,遺憾的是,她剛要過安檢就收到了兒子在學校暈倒的消息。

顧不上尋人廣播的催促,飛奔到醫院的時候身上衣物已經被汗水浸濕,何慕很明顯地哭過,每當這個時候簡昀星都會覺得很愧疚。

生病病痛上的折磨是其次,在小小的孩子眼中,他更在意自己是否更像個累贅,被耐心和愛意澆灌起來的脆弱的生命體,真的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嗎?他躺在病床上會這麽問自己。

不過話說回來,因病翹課是正當行為,不用上學是很幸福的事情,生病終於找回了些許好處,但他忘了還有家庭教師這種職業,所以後來的無聊變成了郁悶。

所幸那些日子越淮青會來陪他。

越淮青到病房一定要拉起百葉窗,推開窗戶,就算是通通風也好。簡昀星被陽光刺痛了眼睛,直到緩緩睜開才覺察窗外面有棵綠油油的參天大樹,湊近去看,還發現小鳥搭建了巢穴在枝椏深處。

窗戶一推開,它們便一呼百應地啁啾,好像在與這位從不露面的鄰居打招呼。

挺有意思。

越淮青的專註力很驚人,支張桌子能在房間畫一下午的畫。

筆尖和紙面摩擦的聲音,逐漸變成橡膠與玻璃屏幕敲擊碰撞的聲音,簡昀星同越淮青就這樣長大。

長大很好,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沒意思,每天過得重覆機械,卻也不想再回去小時候。

下雨的話就在家睡一整天,天氣好一點就把檸檬樹搬出去,一起曬曬太陽,比小時候有意思多了。

賞櫻這天比較難得,如果是往常的話,簡昀星會在家打掃衛生——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。公司要他操心的事情很少,因此他平時不是在書店,就是在家。

早上還在奇怪,今年申城的第一場春雨來得好晚,下午就下了。

簡昀星看完財報,又在微博上與動漫迷的“問候”進行了一番“友好交流”,然後才收到何慕的消息:[幸好沒去賞花^^]

簡昀星瞥了眼窗外淅淅瀝瀝的雨,回道:[嗯,跟簡思遠劃船去了是吧,淋成落湯雞沒?]

停頓了很久都沒有下文,簡昀星剛想打字哄哄人,那邊氣沖沖地發來三個憤怒的表情。

[……你都知道我們去劃船了,還不來接人!]

盯著何慕發來的消息,簡昀星失笑地搖了搖頭。

吩咐他去接人就這態度?也就只能是親媽了。

蘇荔拎著行李箱剛推開門時,店員語氣不怎麽好地提醒她,滾輪會弄臟地板,行李箱最好不要提進店裏。

她尷尬地停住腳步。

沒有安身之所的蘇荔,手機馬上也要沒電了,這時候逞能轉身離去,顯然不是什麽好的處理方式。她脾氣好地照做,將行李箱暫放在門邊的角落,刷了個電寶,順便點了杯喝的。

“稍等,機器出了問題。”

出單機突然壞了,排隊的顧客不快地嘖了聲,新店員急得滿頭大汗,手足無措地點擊屏幕。

蘇荔剛好在取飲品,主動提醒道:“應該是標簽打印機卡住了,有可能沒紙了。”

店員將信將疑打開儲紙盒,裏邊果然只剩個空了的卷紙筒,他趕緊換了新的。

還沒等他道謝,蘇荔早已推門離開。

簡昀星整理好公文包,買單走人。

剛走出店門便看見在房檐下躲雨的蘇荔,她捧著一杯拿鐵坐在行李箱上邊晃腳邊接聽電話。

“別這麽說嘛,是我自己決定要來申城的,是好是壞自己承擔嘍。”

“只能怪我沒留心眼,被房東趕了出來,時運不濟,還下了場大雨。我最討厭下雨。”說著,她擡手接了接飄進屋檐的雨水,明明境況比較慘的是自己,她卻安慰起對方,“不過沒事,明天去補辦一下身份證就好。”

“別擔心,你忙吧,嗯好拜拜。”

簡昀星保證,他絕對不是故意要偷聽,門口的傘架有近一半都是黑傘,他認了很久才找到自己那把。

女孩子掛了電話,左手如同僵化一般接著雨水,簡昀星撐起傘要離開,餘光偶然瞥到她臉上,才發現她早已無聲無息掉起了眼淚。

她看起來真的很難過,肩膀顫抖著,死命咬住嘴唇,不知道在堅強個什麽勁兒,剛剛在店裏面對店員的刁難還挺自如。

不過簡昀星沒有看太久,同情心泛濫的人才有對陌生人有憐憫的悠閑,如果越淮青在場,或許會伸出援手,至少問一句,要不要幫忙打輛車。

簡昀星不一樣,他趕著去做事,中途不會被任何事打斷。

當晚他於父母朋友開的洗浴中心再一次遇見蘇荔。

何慕一定要帶簡昀星體驗洗浴的全套服務。

這麽多人的地方,簡昀星社恐癥都要犯了。他到按摩那一步便提前終止,找了處清靜地兒閉目養神。

蘇荔就在那時進來,一頭栽進他身旁那張沙發床上。

沒過多久,黑暗中就響起了清淺的呼吸聲,同時夾雜了些許迷蒙的夢囈。

“再也…再也不離家出走了。”

透過影音屏幕上變換的顏色光,簡昀星慢慢睜開眼,看清女孩的模樣——懵懂、未經人事、沒有任何殺傷力,這種防備心都敢離家出走,真的很有勇氣。

簡昀星輕易就下了定論。

還要說實話嗎?看起來真的很脆弱,像一根飄來飄去的羽毛終於找到落處,也可能是她披散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給了簡昀星這種錯覺,就好像整個人被包裹起來。她非常沒有安全感,同時又睡得很熟。

這太矛盾了。

幾個小孩推門進來,簡昀星撐起身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給他們分了糖,他們才退出去。

又待上許久,直到何慕做完汗蒸催他回家,他看了眼時間,居然已經淩晨一點了。

悠悠然從沙發下來,見蘇荔整個人縮成一團,房間有空調,可睡著了或許也會冷,猶豫數秒,簡昀星善心大發將外套留給了她。

同情心泛濫也好,夜晚感性也罷,一件衣服而已。

他當時以為那是他們最後的交集,沒想到時隔一個月會在雲鏡再次見到蘇荔。

她還年輕,荒廢一個傍晚去看看落日也能被允許。

這麽想著,車就開上大橋。

落日裏藏著私心。

不知道是誰的。

可能是蜷縮在沙發上的樣子太過惹人疼愛,簡昀星那日就有想要把她平鋪在草地上曬一曬的沖動。

而他沒打算重提這件事,蘇荔應該永遠不會知道。

——

次日,簡昀星的玫瑰成了全公司女孩的心頭好。

什麽好日子,既不是情人節,也不是婦女節,突然就送起了花?

事出反常,必有妖蛾子。

於是全公司傳起簡昀星戀愛了的流言,偏偏當事人兩天沒來公司了,無從追問,大家口嗨兩句便偃旗息鼓。

萬佳敏朝蘇荔桌上丟了顆糖。

“怎麽了?”她正摸魚畫畫,差點沒嚇死。

“你知道Kamino樂隊嗎?”

蘇荔摘下耳機:“最近很火的虛擬樂隊?”

“嗯嗯。”萬佳敏瘋狂點頭,“他們成團三周年的快閃店昨天開張營業,下班後要不要一起去打個卡?”

蘇荔保持著摘耳機的姿勢,似是在思考。

萬佳敏雙手合十懇求:“拜托啦,我問了好多人,她們都說不去。”

“我對他們都不怎麽關註,怕掃你的興。”

“哎呀真不會,我正好拒同擔,走嘛走嘛。”

“那好吧,官方跟哪家店合作來著?”

“覓書閣。”

“欸?”

沒下班前同事都說不去給資本家送錢,剛到地鐵站後發現大家目的地相同,蘇荔就知道這群二次元不會錯過任何一個進貨的機會……

“你準備買周邊嗎?”

萬佳敏苦著張臉:“不知道,看看吧,給男朋友定制了個公文包,我這個月和下個月的買谷預算都沒了,馬上還要續交房租,談戀愛前也沒人跟我說過會這麽費錢啊。”

“那有什麽的,搬去跟你男朋友一塊住唄,反正本來也是鄰居,隔著一面墻的事兒。”

萬佳敏嚴正拒絕:“不行,我還是要有自己私人空間的,可不能讓他覺得我那麽容易到手。”

蘇荔讚同:“懂了,策略。”

萬佳敏說覓書閣只是其中一家快閃,世貿那兒還有主舞臺,不過她年紀大了擠不動了,去聯名咖啡店打個卡,回去發條朋友圈已經是儀式感滿滿。

初營業那天才是真正的門庭若市,隊伍都排快排到隔壁街去了,他們今天算是錯峰打卡,加上公司跟覓書閣離得不太遠,趕在其他上班族之前到,也就排了一小時隊才點上單。

蘇荔第一次知道,原來排一小時以內的隊都叫運氣好。

為了這次快閃,覓書閣還挺能下血本的,門頭裝修一新,入口整墻都是Kamino的大幅海報,為了契合“假日派對”的主題,餐墊餐具都是以亮色為主,彰顯青春朝氣的風格。

旁邊很多小女生抱著棉花娃娃到處拍,萬佳敏才想起來自己沒把主推成員的娃背出來,一時悔恨,差點連溢價雙倍的餐品都吃不下去。

蘇荔秉著來都來了的原則,積極地拉著萬佳敏到各個成員的人形立牌前合影。

萬佳敏cos多了,鏡頭面前甭管樂不樂意,姿勢和表情一步到位,蘇荔都不需要怎麽挑角度,哢哢一頓拍,沒幾張是不好看的。

跨進另一道門,便是銷售周邊的地方了。

不僅有Kamino和覓書閣的文創聯名,娃娃機、扭蛋、盲盒三巨頭一個都沒少,怪不得人頭攢動還以為又在排隊幹什麽。

“懸著的心還是死了。”萬佳敏瞅了一眼吧唧的價格。

真的瘋了吧,二次元韭菜特別好割是吧,成本才多少,一塊鐵皮居然敢賣四十五人民幣,當誰傻子呢。

結果下一秒她就開始掃貨。

“聯名疊疊樂真的太可愛了,女仆Kamino我看誰不買。”

“我都當團粉了,端個水湊齊六個人不過分吧。”

“居然有沒看過的柄圖誒,拿一個!”

逛的差不多了,萬佳敏正想找蘇荔一起去買單,轉頭就瞧見簡昀星在櫃架上貨。

穿著基礎款的白襯衫也秒殺很多男明星了啊,真是養眼,萬佳敏一眼就認出他來。

真新鮮,她輕手輕腳過去拍了拍簡昀星的肩膀:“嗨呀,昀昀醬~”

這手感,肩背線條也不像沒練過的。

越來越總覺得越淮青小題大做,出去聚餐不讓簡昀星喝酒,不讓吃這不讓吃那,說他身體弱。

人家這高個子大長腿,再弱能弱到哪裏去。

待簡昀星轉過身來,萬佳敏才看見他腰上還綁著Kamino動物塑的小圍裙。

好反差。

喜歡。

“買得還挺多,我給你打個折吧。”

簡昀星早看見萬佳敏了,沒想到轉眼間她就裝滿了購物籃,一時間覺得這錢賺得有點虧心。

“早知道你在,我剛才就不排那麽久的隊了。”

簡昀星不信:“得了吧,給我打個電話的事兒。”

萬佳敏嘿嘿一笑:“插隊不文明嘛,對了我跟蘇荔一起來的,你看見她在哪兒了嗎?”

“喏。”簡昀星偏了偏身子,眉眼一動。

說起來有點離譜,蘇荔正在一群穿校服的中學生堆裏拆盲盒。

??

起因是這群學生想找個圈外人拆小卡,一般不都說路人手氣比較好嘛,然而蘇荔接連四張小卡都沒抽中,就這樣被激發了勝負欲,現在完全收不了手。

“不行,再拿兩個吧,我給你報銷。”

“還是算了吧姐姐,這已經是第四抽了。”

“不可以!”蘇荔非常有原則地拒絕,“我非要幫你拆出本命不可。”

小女生默默回道:“其實我也可以是團粉……”

蘇荔像是完全聽不進去勸:“湊滿六抽,六六大順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付完錢以後,一群小孩莫名虔誠地期待翻面,驚慌的吸氣聲代表結果不盡如人意。

“在我預料之中。”不知道這是挽尊,還是她已經接受現實,付款碼比嘴先打開,“有個成語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,八方來財,所以我們再買兩個。”

殺紅了眼的蘇荔轉頭又攥了一疊小卡去櫃臺。

“保險起見湊個十全十美。”不知道在說給誰聽,付款的時候想著少吃一天飯也要拿下。

“再拆!我的幸運數字是12……”

伴隨著整齊而跌宕起伏的哀嚎聲,結果已經很明朗。

這場面讓萬佳敏目瞪口呆,萬萬沒想到怎蘇荔比她還上頭。

簡昀星搖頭道:“她已經瘋了。”

對比一開始,蘇荔的肩膀也越來越塌,頭頂好像有一團正在下雨的烏雲。

“這位白毛到底是為什麽纏著我,十張有六張都是他。”她受挫地趴在桌上。

“姐姐,還剩最後一張卡了,要再不中的話就算了?”

“我不敢拆了,你們再找個人吧,我太衰了。”她悶悶不樂地坐起來扶額,再拆下去她都要懷疑人生了,六分之一的概率,十二張了都沒抽上,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能算得上反向歐皇了。

同伴提議:“要不找個店員試試,說不定他們手氣會歐一點。”

“我剛看見在娃娃機那兒看到個帥哥,帶著黑色口罩巨帥,如果不是原皮我肯定就上去集郵了。”

另個人激動的同時也不忘降低音量:“穿動物塑圍裙那個嗎?我也看見了,剛剛就是他給我拿的滿贈拍立得,聲音也特別溫柔,嗚嗚但是我不敢跟他搭話。”

聽見帥哥兩個字,蘇荔好歹是打起了些精神。

就在他們小聲密謀時,蘇荔百無聊賴地目光流轉,穿過他們中間的空隙,瞧見簡昀星神奇般現身於此。

他單手抱著購物籃,微微彎下腰,萬佳敏邊笑著邊往他頭發上別了個向日葵小發卡,旁邊還有其他店員在拍照。

簡昀星雖然無奈,卻也配合地比耶。

就這樣被其他人戴上各種頭飾擺弄,戴著口罩也擋不住他滿臉的不情願,然而態度一點沒怠慢,男女老少都被他逗得很開心。

這麽會營業,高低得當個男愛豆。

他是為什麽會在這裏,不是自稱“本群唯一現充”嗎?

蘇荔過了很久才慢慢反應過來,這家店好像就是他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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